易乐摘抄精选6篇表达心情的文字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表达心情的文字(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家乡的小路
文/邢四方
鲁迅先生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对于沟壑纵横的家乡来说,路就是乡亲们的布鞋磨出的痕迹。田间地头,走村赶集,哪里近走哪里,于是便出现了小路、大路、岔路、弯路、斜路和后来的水泥路。在我的童年里,能走上柏油路是件可以兴奋几天的事,柏油路是通往集市的路,那里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当然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不得不走在乡间的土路上。
家乡的路蜿蜒曲折,那山梁上一人宽的小路斜斜扭扭,有时还很陡峭,那是通往远处的集市。每逢五、十过集,附近各个村里的乡亲们便从各个大小路口汇集到这条小路上,挎篮子卖鸡蛋的老奶奶,拉着牲口准备卖个好价的老大爷,准备买点日用品的媳妇们。小路时而在山顶穿行,时而在山底盘旋,路两边长满了野枣刺和各种半人高的蒿草。每隔一段大家停下了休息,这时会互相聊着各自村里的事,认识或不认识的都成了熟人,家长里短,那家的牛下了牛娃,那家的媳妇生了,谁家的娃考试考了个好成绩,中途的休息成了大家交流信息的驿站。休息好了大家继续走,走到高处,可以看见四面八方赶集的人群沿各条小路向一个地方汇集,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上到山顶便可看见一条水泥路,远远望去水泥路的尽头树木茂密处,隐约可见些红色的帐篷,那便是集市,走到这里,大家都会加快脚步,离集市不远了。对童年的我们来说,走几个小时的山路赶集,就是到集市上吃上个油炸糖糕、蜂蜜粽子,这是能让我们高兴好几天的事情。
童年的记忆中最讨厌下雨,那时的雨好像也特别多,只要一下雨,土路就好似洒了一层油,开始是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不小心摔倒就会摔成一个泥人。慢慢的雨越下越大,地面越来越软,土路好似洒了一层胶,"走起路来脚挂泥",越走脚越重,以至走一两步就得甩一下泥。如果一连下上一整天或几天的大雨,门前的路面便形成了一处处的小水坑,无聊的我们折出小纸船,放到水中看谁的漂得远。一般下雨,大人是不让我们出门的,怕摔倒了弄脏衣服,或是着凉生病,大人们趁雨天相互串门,或围坐在村西头老奶奶的土炕上拉家常,直到估摸快到饭口了才各自离去。雨季,山村寂静得只能听到房檐流下的雨水声。
相比下雨的无聊,山村冬天的小路能带给我们许多的快乐。每当鹅毛大雪撒落了山村的沟沟坎坎、满目洁白时,我们就像一个个竖着耳朵的小兔子探着头跑出家门,到一处积雪稍厚的地方,捻成一个个小拳头大小的雪疙瘩,然后等其他的同伴刚来还没准备好"武器"时,来个突然袭击,但如果对方人多,我们就被打得抱头鼠窜,绕小路又迂回到他们后面,或居高临下打包围战,整个村庄的路上都留下我们凌乱的脚印。跑累了以后,我们又偷偷跑回家,拿上铲土用的铁锨,来到一处坡度稍长的小路上,一个人往铁锨头上一坐,后面一个人用力一推,人便和铁锨一起快速冲下坡底,一个一个接着下去以后,再从坡底上爬回高处,重新开始,也有等不及的人不等下面的上来就滑向坡底,结果半坡上撞上向上走的人,一群人人仰马翻一起滑向坡底,笑声喊声便飘荡在洁白的雪花中,纷纷扬扬地撒在乡间的小路上。
冬去春来,我们在乡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从村东头跑到村西头,从我们村跑到了邻村,从村子旁边的小学跑到沟对面的中学,路越走越远,路也越走越宽,从弯曲的小路走上了可以跑农用车的大路,从尘土飞扬的土路走上了宽阔的柏油路,我们也从乡村的土路走上了去城里的大路。
路宽了,路好走,乡亲们的日子也好过了,几个年轻人买回了三轮车,帮人拉东西在山区和集市之间跑运输,也有人买来了四轮车帮人拉砖头和建筑用的材料,大部分的青壮劳力则走出山村,从乡村翻山越岭的土路走进了城市宽阔平坦的水泥马路,用他们勤劳的双手改变着自己的命运,也改变着小山村的面貌。小山村如同年轻的青年从沉睡中醒来,舒展了筋骨,卯足了劲头。于是路宽了,房新了,车多了,山也更绿了。
在细雨纷纷的季节,我回到了家乡的小山村,漫步在已不是土路而是硬实的水泥路面上,路两边是葱绿的树木,四周是青绿的麦田,一阵阵带着泥土清香的气息使人心情舒畅,身边不时驶过各种牌子的小车,这让我想起了童年的小路,我便努力搜寻童年的记忆,但它已不见踪影。
别了,故乡的小路,我会永远把你埋藏在心底。
爱,就是不让你闲着
文/秋千
人们都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可是我母亲却不这样认为,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疼女不让女闲着".她认为女儿迟早是要出嫁的,到了婆家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会贪图享乐,免不了会受累,甚至受气。所以,她总以自己的方式养育女儿,让我切实感觉到,做母亲的女儿很不轻松。
打记事起,母亲就让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打我能够拿得动笤帚开始,打扫房间的活就安在了我身上。我们家有并排的两位宅子,中间隔着一条胡同。新家只是放些粮食和农具,我姑姑和我姐姐住在那里,平时我们都在老宅子吃饭,我只管打扫老宅子,每天早晨打扫一次。老宅子三间房,除去几张床,几张桌子,所剩的空间也就有限了,可是那时我却总觉得是那么漫无边际。从早晨起床就开始扫地,直到爸爸收工回家吃早饭的时候,我的工作总还做不完。母亲总是愿我磨磨唧唧的,父亲总是说,这么巧啊,我每天回来,门口都有一小堆垃圾放在这里,明天能不能在我回家之前就收拾好啊?我低着头,很惭愧地把垃圾铲出去。第二天我想我要快点干,可是总也干不到爸爸收工前头来。后来,邻居大妈夸奖我,我才知道我开始扫地时不过三四岁,难怪几平米地面我要清扫一个清晨了。
我最愿意干的活就是帮忙包饺子。开始只是把小面团一个一个弄弄圆,然后用尽力气压成小圆饼,由姐姐擀成面皮。那面团放在手里柔柔的,舒服极了。并且是带着对吃饺子的期盼来做活,就更增添了乐趣和动力。那时候,我从内心里常常盼着过节,盼着包饺子,吃饺子。过了春节盼十五,过了中秋盼重阳。当然也盼望阴天下雨的时候,大人不能出去干活,也就有时间在家包饺子。每每包饺子,大家就围成一桌,有做面团的,有擀面皮的,还有包饺子的。有时姐妹们还要比赛,看谁擀皮最快,看谁包的饺子最好看。记得有一次邻居大婶到我们家去玩,看到我们家包的饺子个儿小,就笑着说还不够费事的,这么小的饺子十几个也盛不满一碗,她包的饺子六个就盛一碗,一个饺子咬好几口,我家的饺子她一口能吃两个。大婶走后,母亲告诉我们,做什么都要做精细,做不好外人看了会笑话。十几岁的时候,我们就学会了烙煎饼,做各种面食,炒普通的家常菜。即使大人不在家,我们也可以自己做饭吃。特别是农忙的时候,干不了力气活,可以在家干家务。母亲总是把里里外外的活安排的很停当,从来没有干活回来吃不上饭的时候。
母亲不但教我做家务,还教我砸石子(玩抓石子的游戏用的)、缝沙包,还用拆了破旧的手套,裹上丝瓜瓤缠一个线球拍着玩。我的沙包在小伙伴中也是最精致最漂亮的。小时候,我最拿手活的是办家家酒,小伙伴们都很佩服我,也都愿意跟我玩这样的游戏。这都是我家来客人时,母亲做菜我在一边学来的。只不过各种菜变成了各种树叶、花草,面团变成了泥巴,餐具也都是破碗破盆的碎片,我和小伙伴们常在我家新宅子的院子里大摆宴席,真是其乐无穷。有一次,母亲到院子里拿东西,看见了我们摆的坛坛罐罐,笑着问是谁做的,小伙伴们都说是我,母亲直夸我能干。我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家庭主妇。
上小学后,该做的家务更多了。每天不等写完作业,母亲就吩咐我们干这干那。父亲就批评母亲,要等孩子写完作业再安排干活,别一次安排好几种活,干完一样再安排下一样。这时,我觉得还是父亲更疼爱我们。而母亲却说,这些活都是眼看着的,不安排也该知道去做。每当阴雨天活农闲的时候,父亲就教我们习字。父亲总是说,写字是美面学问,一定要把字写好。父亲给我们买来各种字帖,笔墨。知道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上小学时,父亲教我研墨的情景。父亲坐在大桌子的正中,我站在对面,桌子的一角放着一方砚台,父亲告诉我,研墨的时候不可以趴在桌子上,身体离桌子要放开一个拳头,身子可以稍微向前倾,一只手研墨,另一只手要轻轻拉着袖口,免得袖子粘上了墨。以后,父亲每次写字,都让我来研墨,我很喜欢闻那淡淡的墨香。那时候,村子里谁家有什么红白喜事,都要找我父亲写字,特别是每逢过春节,父亲要写好几天的对联。大部分都是我们本家的和近邻的,我还要帮着裁纸,帮着分大门小门上的对联,家里和畜栏上的对联。有时父亲故意打乱上下联的顺序,让我猜出哪是上联。这样,我不但认识了好多字,也学习了好多对联知识。邻居家把"六畜兴旺……"的对联贴在大门上,就是我最先发现的。
父亲让我们看书,习字,也让我逃脱了很多的家务活。记得有一年父亲进城给我买来一本儿童文学,我去新宅子拿喂猪的康,开始觉得时间早,就想偷看一会儿童文学,可是不知不觉就天黑了。母亲大吵我一顿,说我偷懒,父亲却笑着说这不是偷懒,是偷学习,看到父亲的眼里充满着爱意,我很感动。我们村子不大,也就几百户人家,但是总有一些人家有一些亲戚或家人在外地,很多人都找我父亲给写信。从上三年级开始,父亲就教着我写信。告诉我写信的格式,称呼,写信和回信的区别。开始父亲一字一句的教我,后来我就先写好给父亲看,那里不合适修改后再重抄一遍。母亲就在一边叨唠,说你自己写完就利索了,让孩子受那个罪干什么?父亲就说,你懂什么?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我替人家写信就得心应手了,有时我走在放学的路上,就会有人拦着我给他们读信,让我回家给写回信。我写好了就直接给送去,读一遍给人家听听合适不合适,在人家的夸奖声中,我渐渐长大了,很自信。
以后,不管是在外求学还是工作,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帮着母亲做家务。但是母亲却总是对我不满意,和的面软了硬了,切的面条粗了,烙的油饼不够酥软了,炒的菜咸了淡了火候不恰当了等等,反正都能挑出毛病来。父亲就在一边给我打圆场。我和父亲谈论时政,我把发表的豆腐块拿给父亲看,母亲见我们父女俩有说有笑,她在一边总是说你们净说些没用的,父亲就说你不懂就别插嘴。其实在我们家对饭食最挑剔的是父亲,可是他对我们却很宽容。父亲患食道癌做手术后,饮食更加讲究。全家人都好好看着父亲的脸色,恐怕哪一点做不好惹他不高兴。父亲是个勤劳、爱干净的人,从不因自己是病人而改变了生活习惯。冬天天气很冷,他还要坚持早起打扫庭院,生炉子取暖。我看着父亲的身体越来越衰弱,母亲也很操劳,一放了寒假我就回家了。每天早晨不等父亲起床,我就生好炉子,天亮了就打扫庭院,把屋里屋外尽量收拾好。除了给全家人做饭以外,还把给父亲做饭的任务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看着病重的父亲一口一口吃下我做的饭,泪水就在我眼里打转,赶忙背过脸去擦干泪水,笑着和父亲聊天。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我常听父亲对母亲说,没有想到这丫头什么都会做了!母亲也说,我也总以为她上学上的什么都不行呢!听见父亲母亲这样说我,我才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遗憾的是,我的父母也老了!
我的父亲和母亲就和天下许许多多朴实善良的父母一样,在平淡的生活中教给我生存的技能和做人的道理。"疼女不让女闲着"的理念,很原始,很伟大,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和无微不至!直到今天才真正理解父亲和母亲的爱,都是一样的。爱你,就是不让你闲着。
桃笑春风
文/黄敏
又是一年碧桃春归,岭上万亩桃园,目及之处,尽是如霞似火的桃花。然而,置身这如潮的花海,我仿佛又看到了你。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太阳正烈。明晃晃的光照在你的脸上,让原本有些黝黑的皮肤居然变得明亮,汗水不可阻挡地沿着你脸的轮廓往下流。就是这样一张略显疲惫的脸,却让我想起了桃花。一朵有别于所有桃花的花。
你,不是万亩桃林的桃花。那些花是轻飘的,夹杂着些许白的瓣和黄的蕊。一阵风过来,你挤着我,我攘了你。那些粉的花,白的瓣,和黄的蕊,春雨一般娇滴滴地飘落。落在人的头发上,那头发就是香的。落在了人的身上,那身子就是香的。落在了人的脚畔,那路也都是香的了。
你,也不是雨幕中的桃花。那些花是柔弱的,承不住一滴雨的重量,稍有不快,就那么不讲究地弯了花瓣。我贴着你,你粘着我,总有些狼狈的样子。还有甚者,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落了。落在了树根旁,粉的花变成了褐的泥。落在了田埂上,白的瓣变成了褐的泥。落在了水沟里,黄的蕊也变成了褐的泥。
你,是一个遥远的独处,是一株独自生长在黄土高原上的桃树的桃花。你站在一方院子里,是用黄土砌出来的,一人高的围墙围出来的院子。可以站在院子里,看见院子外面的世界。你站在一口窑洞旁边,是在黄土坡里用三把镢头挖出来的窑洞。所以你更像一个卫士,守护着这口窑洞。当日头照在黄土坡上的时候,也就照在了你的脸上。那脸是粉的,被明晃晃的光照得有些明亮,夹杂着从花瓣间隙里漏出来的黄色的土,一阵风过来,那风就成了活的,带着笑。那笑声乘着花瓣做成的小舟,一叶一叶的,你追着我,我伴着你,沿着光线的流向,飘进窑洞里,飘进院子里,也飘进了我的心里。
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漫山遍野的花海里,在这人流如织的热闹中,你可以隐匿其中,灼灼其华,巧笑倩兮;你也可以一枝独秀,眉目含笑,顾盼生情。可你,在这碧水青天的温柔乡里,蓁蓁其叶,谈笑春风,一派坚毅君子模样。我知道,你不是桃花,是桃花的精魂,不然,为什么别人都对你视而不见,只有我看到了你。
没有人能理解我把你看成一朵桃花的想法。实际上,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我却被这个想法真实地感动了。如果一件事情取决于一系列的偶然,难道不正说明了它的非同寻常而且意味深长?某种意义上说,我甚至为自己能够在苍茫之间感受到这一丝心动的线索而感到雀跃。这样一份令人心颤的动容,是春日熏风拂过桃花时,花朵如电流涌过般轻微的痉挛,是发丝对唇齿有意挑逗时展现出的无辜,是你经过我身边时空气中弥漫着的让人迷醉的气息。我想,我是醉了,醉倒在无尽撩拨的花香里,醉倒在意乱情迷的香氛里。
蓦地,我开始担心起来,担心你会看穿我的想法。我生怕透过蛛丝马迹,让你发觉了我对你的心动。这种心动是隐秘的,是不欲人知的,甚至连你,也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我却无法自已地、执拗地要把你看成一朵桃花,一朵开在黄土高原上的桃花,一朵在我心尖上绽放的桃花。
是的,就是那一眼,第一眼。太阳正烈。明晃晃的光照在你的脸上,让原本有些黝黑的皮肤居然变得明亮,汗水不可阻挡地沿着你脸的轮廓往下流。就是这样一张略显疲惫的脸,却让我想起了桃花,一朵让我心动的桃花。
明年,这里还会桃笑春风,你,会在吗?
优雅的水仙花
文/胡静
今天老师带来了一盆水仙花,大家都特别惊奇。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的同学说这是大蒜放在水里长出的花;有的同学说是一盆葱;还有的同学说这是一盆草而已,大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到了最后老师才告诉我们这是水仙花,水仙花是冬季才开的,树叶是半圆的,不像其它树叶一样尖尖的,真奇怪。水仙花并不是用泥土养的,只需要用一点点清水就能成长,很方便还很干净呢!
水仙花的底部有几个像蒜头那么大的根茎,根茎有的像大蒜,有的像大葱,还有的像平常吃的茨茹。根茎的底部包着鳞片,如果把鳞片一层一层地弄下来,就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长得像小孩的手指头一样的东西,可爱极了。叶子的下面是青绿色的,上面是深绿色的,水珠在叶子上像滑滑梯。叶子正中间直直地长了许多美丽的白色小花,还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味,像电灯似的,里面还有黄色的小铃铛。
水仙花真是太美丽了。
红叶情醉圣人堂
文/叶牡珍
时至金秋,天气清爽,于是就有了山野牧秋的冲动,哪里才是好处所呢?朋友说,去圣人堂看红叶吧!
我说,大美罗田,处处有红叶,干吗跑那么远呢?
朋友说,天下红叶在罗田,罗田红叶在圣人堂。
于是,我们驱车圣人堂,想去见识一下那里的红叶。
车子在百里画廊间穿行,公路宽阔笔直,心情轻松惬意,思维如飞如流。两边有高大的树木,其实或浓或淡的红叶也有了,但朋友说,倘若在此流连,真正的美景便会被错过。
车子进入景区,公路开始蜿蜒着陡峭,气温也低了一些。两边的山逐渐增加了高度。此时我的眼里已是一片琳琅:只见杂色叶子点缀在苍翠的树木之间,各色的红,各色的橘黄,各色的紫。或翘首,或低头,或俯身探腰。从山脚蔓延到山顶,杂色相驳,不加雕饰,随意铺陈,都在争夺这秋天里各自的一片生机。
车子继续向前奔驰,红叶一山山地翻了过去,良久没有尽头。朋友说,看红叶不要光看多,看乱。圣人堂的红叶,胜在雅致,有情思!
山回路转,俯身向下,圣人堂遥遥在望。
在直面圣人堂的那一刻,我感觉眼睛一下子被灼伤了,照亮了,我的思维也一下子沸腾了,飞翔了。
从来没见过田野会红成这样,像被谁打泼了一大盆丹砂,从树梢,到沙渚,到田埂和小山头,随流随染。
此地树木不大,一字排开,鲜艳的颜色点染,全是一片悸人的红!它们的影子落在溪流之中,枝桠被打得一团模糊,再扯开了,流动。仿佛是树上片片艳红滴在水中,浸染了开去。溪流跳跃,溅起白色的小波浪,同远奔的流红相呼应。而沙洲上的小草也是大片的抹红,仿佛刚从远赴的盛宴上饮罢归来,醉了,满脸酒晕,站立不住,匍匐下来,卧倒在石上,倚在枝柯上,蹲在沙汀的洼地上,一直沿向圣人堂那边。
圣人堂,大田野,大树群!
宽阔的田野几乎没有高低,庄稼的留痕被游人踩得杂乱。树群疏朗,棵棵分明。因其疏朗,才见高大;因其疏朗,才显雅致。
我没见过谁的田野里这么坚韧保留着这样奢华的大树。每一棵树都是一座房子吧。有蓬松的树冠,顶端圆拱,东西南北各方各有繁枝茂叶,单独成型,仿佛房中设有各室各厅。他们占尽风水,风向阳光考虑周全。仔细思忖,我相信那枝叶扶苏的样子,其间一定居住着各种难解之谜。
我没见过这样雅致的枝桠,弯弯曲曲,随意蜿蜒。枝在树干,树在田野,而它们婉转的意蕴已通达到无穷之境。它们扭脖、转腕、拧腰、踢腿轻倚,随意一站,姿态闲雅而妙曼。
我仔细一想,这样的树,我隐约认得。它们不正是那时舞台上热舞着的两棵婆娑的树吗?而着名舞者杨丽萍,手臂像水一样流畅,又像柳在微风飘拂,更是这圣人堂里曼舞的树枝。两名舞者躯体像虬枝一样纠缠,那是舞蹈中的两棵热恋的树。树能舞,圣人堂中的树具有舞者风范。他们舞着,在没有灯光,没有声乐的田间,随处一站便是舞台,在田间的草丛中,石缝里,溪头,菜畦一角。它们落了脚,尽情摆弄肢体,舞出一树绯红的叶子。
我去看这一树一树盛情的红,郁郁葱葱,和盘托出。我闻到它们秋熟的气息,扑面而来的温厚的暖。它们轻轻絮语,随风簌簌,似乎是诉与秋天,诉与大地,诉与行人的歌唱。
我托一片叶子在手中,仔细看它。它薄得透明,红得彻底,满掌精致的花纹,分明是大自然最精巧的思绪,美得令人心颤。这绯红,不是不经意而粗略的浸染,是岁月的温火慢慢炖至十分的火候才生成的。
我想,曾经这是枝头上的一片苍翠,掩映在群树之间,忽的一声秋风起,天凉了,它随着万木一起由翠而黄。那时它黄得淡若轻烟,带有水润的新鲜色泽,像刚刚懂得了一些情致。风再起,它更用力地摇晃起来,被季节面授机宜,懂得生命中需要沉淀一些青翠。等到白露铺地,它在冷风呼号中辗转困顿,凝神思索。终于寒霜来了,它一夜顿悟,思想臻于至善境地,红得凝聚了整个秋天。
风送春兮树摇香……是谁在歌唱?声音在风行里显得沉静,像秋水中流淌着月色,曲调苍凉,沉郁黯哑,一字一婉转,竟如静水深流,途经九曲十八弯,仔细听去,分明是湖北民歌道情的调子。我们循声而走,发现一位老人正坐在巨石上,背靠乌桕。老人年近古稀,须发花白,脸布皱纹,双目放射出熠熠光芒,仿佛有力的箭矢,随时准备穿透人世间的纷纷扰扰。
老人怀抱一根牧牛的鞭子,不远处,两头黄牛正在红叶间甩着响亮的尾巴。
大爷,你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呢?
大爷昂首一笑,满口牙齿一概洞开,招呼我们坐过去,说:我唱这漫山漫野的红叶呢!
呵,红叶老人!老人指点着四面八方,絮絮叨叨地对我们讲:这圣人堂,傍依天堂寨,凌波天堂湖,薄刀锋在左,如持利刃;吴家山在右,似捏钢刀。村内土地肥沃,物产丰美,宜休养生息,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我们举目四望,望见周围高山耸立,直指蓝天,如屏如障,如布兵列阵,果然意蕴森森。
老人放慢语速,目光掠过层层红叶,遥遥地直指无穷时空,似身临其境:当时当地,历史正路遇迷津。
老人说,天堂寨旌旗烈烈,薄刀锋马鸣萧萧;吴家山计出奇兵,圣人堂运筹帷幄。
老人还说,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仁人志士频出圣人堂;九资河召开大会议,大别山部署根据地。
老人面容平静,娓娓道来,就像讲述一个个家常故事,然而双唇开合之间,已是千军万马跃进,刀光剑影混战。其间英雄辈出,豪杰称雄,一个个兴起的王朝交替更迭,一位位罗田的子民慷慨悲歌。
风过时,老人的声音起起落落,树上的叶子簌簌作响,仿佛是对老人讲述的回应,是补充,是赞颂,是感叹。
听完老人的讲述,再看看这片红色的田野,感觉这空间厚重起来,天空、高山、大树、红叶、草茎,每一处都意义非凡。
遥想那些年,风云突起,圣人堂人影匆匆,千军万马纵身而起,足迹反复锤炼这片土地。这土地熟了,成为滋养万物的细腻肥沃的培土,将士们的热血和豪情使之滚烫得像翻滚的波涛。一棵棵乌桕树在波涛中摇晃着生长,枝桠在历史的烟云中向空中婉转飞翔,根系直插土地深处,枝干是一根根铮铮的铁骨。它们这样理解着,模仿志士们顶天立地、勇担天下的姿态,生长成形质兼美的圣人堂乌桕树。
它们必然心怀对历史的记忆,向漫山遍野呐喊,生长出密密麻麻悦耳的红叶,在山风来去匆匆中,回荡着历史远去的声音。英雄的事迹已化作热血流淌,流淌在圣人堂红叶精美的脉络里。它们在秋叶脉络里燃烧,大火熊熊不灭,成为大别山区高举的火把,一支燃烧着历史的哲思、民族的希望、大别山区不灭的惊魂、罗田人民昂扬斗志的火把。
罗田红叶,片片都是缅怀的丰碑!
天将晚,大婶送茶来了,大婶是红叶老人的老伴,她将满满的热腾腾的杯子送到我们手中,看着我们喝完了,再倒,倒了一杯又一杯。喝着浓香的茶,听着老人讲述的年代久远的故事,这次,我真的醉了,醉的不仅是圣人堂,不仅是罗田的红叶,更是这片土地上真诚而友好的民风。
仰望天空,我看见天蓝如洗,忍不住心神激荡,要向苍穹放歌而去:
你不仰望,怎知罗田红叶多啊,多得塞满天堂!
你不倾注热情,怎知罗田红叶红啊,举杯豪饮,连秋天也被醉倒!
你不低头怀想,怎知罗田红叶美啊,片片多情,都是人性的光芒!
唯有仰望,唯有倾情,唯有深思,你才能真正拥有一片罗田红叶!
家的方向
文/曾思畅
走在冬天的夜里,我经常回忆起这样一幕,初雪的夜晚,母亲抱着年幼的我从外婆家走回去。路上人并不多,有一户人家却把坟修在了他家门口。经过此地,母亲就在我耳边轻唤:"畅儿,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回来的路啊!"虽然那时候,不知道母亲的话里有多少含义,但在今天看来,无论这句话怎么理解,都体现了母亲对孩子的牵挂。
去年,我和两个闺蜜相约一起休年假去旅游,母亲对我们三个女孩同游不是很放心,但我们一致认为,超过四个人的团队不太容易统一意见,甚至可能影响行程计划。但最终为了让母亲安心,我又拉了两个人同行,并且每晚九点还要向母亲报平安。有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个男孩子,母亲是否会少一些担心。看来我以后休假还是尽量选择回家,如果去旅游,不妨带上父母。
去年国庆节回家那天,母亲精心准备了一桌午餐,舟车劳顿的我却没有太多胃口大快朵颐,草草地喝了一碗汤就去午休了。当我呼呼大睡的时候,母亲帮我把衣服上的纽扣全部加固了一遍,在帮我洗鞋的过程中连鞋底也不放过。等我醒来以后,还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美的新发圈,而那个头上缠着我的旧发箍的背影又在厨房里继续忙碌。我在家的日子,母亲就像上了发条似的,一刻也闲不下来。临走了,母亲还要塞给我一沓整钱和一些零钱用于乘车。我只收下零钱想推掉整钱,母亲却说:"拿着吧,只要你愿意常回家,来回车费我都给你报销。"
我是一个比较独立的人,不喜欢过多社交,初次与人见面,我可以显得真诚礼貌、幽默健谈,不过这只是基于我对社会规则的遵循,我无法长久保持热情去讨好一个我并不打算与其交往的人,遇到困难,我总是自己想办法而不喜欢麻烦别人。当父母发现曾经在他们眼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不爱开口讲话甚至连笑的时候都不露门牙了,他们瞬间觉得自己老了,但又必须坚守,要做女儿最强有力的后盾。
母亲经常打电话问:"心情怎么样啊?是不是又有心事啊,跟我说说吧!要是一个人在那边不热闹就回来,我跟你爸都希望你过得快乐,工作的话我们再想想办法……"每次接到父母的关怀都倍感温暖,即使压力再大也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成长的路,有时向前,有时转弯,当我们离起点越来越远时,要想回到最初的地方,就回头看看家的方向。即使有一天,眼前所有的路都堵住了,归路依然畅行,家在,父母的守望一直都在。